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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老兵(lǎobīng)张玉和。 受访者供图
抗日战争时期,平谷县赵家务村,村民正在安葬一位老人。不远处就(jiù)是敌兵的岗哨,每隔(měigé)二里地就有一个炮楼,日、伪兵携轻重武器(qīngzhòngwǔqì)把守。
山坡上,一个少年远远望着正在进行的仪式,眼里有泪。下葬的老人不是别人,正是将(jiāng)他从小带大(dàidà)的奶奶。可此时此地,少年无法上前(shàngqián)送老人最后一程。
自打少年(shàonián)参加了八路军,就成了鬼子(guǐzi)千方百计要剿灭的对象。少年听闻,每逢有伤病员被抬回村,奶奶都会逐一(zhúyī)查看,确认其中是否有一位战士叫张玉和。
突然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少年(shàonián)张玉和攥紧拳头,向山下走去……
1928年,张玉和出生(chūshēng)在平谷县,8个月时母亲因病去世,12岁时父亲离世,张玉和是被奶奶拉扯大(dà)的。
斗争形势(xíngshì)严酷的1942年,张玉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(xià)的青年报国会(guóhuì)。抗日战争期间,他曾在八路军通县大队政治干事等岗位上开展对敌斗争工作。
刚参加革命时,张玉和是没有枪的,想有一把能打一个子儿(ziér)的枪,也得从(cóng)敌人手里夺。
可夺(kěduó)枪哪有那么容易?当时,从三河(sānhé)到峪口60里地的距离,敌人每隔二里地就设一个炮楼,一发现八路军,立马射击。鬼子还迫使老百姓在路边(lùbiān)挖出四五米宽的深沟,目的就是不让八路军往山里面转移。
张玉和坚信:“没有枪,也可以(kěyǐ)战斗。”
八路军要过(guò)沟(gōu)有一个办法——在壕沟沟壁上挖“脚窝(jiǎowō)(jiǎowō)儿”。“脚窝儿”像一道暗梯,部队官兵踩着它从沟里“拾级”而上,爬上沟沿,就能设法通过敌人的封锁线。挖“脚窝儿”这个任务,落到了张玉和身上。
14岁的张玉和心里没有“怕(pà)”字。夜里,他(tā)潜入壕沟,按着双脚落踩(cǎi)之处,一铲一铲在沟壁上挖出(wāchū)“脚窝儿”。行踪要隐蔽、动作要迅速,稍不留神被敌人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年轻的张玉和沉着冷静,挖出了一道坚实的“脚窝儿”暗梯,帮助部队顺利跨过壕沟。
打鬼子(guǐzi)不光要有(yǒu)勇气,还要智取。挖电线杆(diànxiàngān)、切断电路,破坏通信联系……这些“不开枪”的行动同样给敌人造成了沉重打击,胆大心细的张玉和不知干了多少回,总能全身而退。
1943年9月,张玉和(hé)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尽管年纪小,但张玉和的(de)可靠赢得了组织的充分信任。他入党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,就是负责掩护隐蔽在村里的县委书记尚池。张玉和与几个地下党员在其老叔家房(jiāfáng)下挖出可藏人的地道(dìdào),以防万一。最终,张玉和顺利完成了任务。
张玉和参加革命时,正是抗战最严酷的(de)时期。家人听张玉和回忆说,鬼子来“扫荡”,来不及逃跑躲避(duǒbì)的老百姓(lǎobǎixìng)就要遭殃,就连村里有精神疾病的傻姑娘都逃不过鬼子的奸淫。
正是目睹了鬼子对老百姓的烧杀抢掠,张玉和小小年纪就(jiù)横下一条心(yītiáoxīn):一定要把鬼子赶出中国去!
张玉(zhāngyù)和要参加八路军打鬼子,奶奶深知其中的危险。孙子是老太太唯一的指望(zhǐwàng),她曾用跳河寻死试图阻拦张玉和,但最终没能(méinéng)拗得过意志坚定的少年。
死神,也屡屡被他吓退。有一次伏击敌人,张玉和在墙上挖了射击(shèjī)孔,正当他低头装弹匣时(shí),一颗子弹嗖的一声打进了射击孔内。那是最危险的一次,如果(rúguǒ)子弹稍偏一点,他可能就没命了。
为躲避敌人,战士们每夜都要转移(zhuǎnyí)几处地方,常常是在坟地里抱着(zhe)枪打个(dǎgè)盹儿,然后又转移了,“没有一次在一个地方睡过安稳觉”。尽管如此,张玉和从未退缩。
奶奶下葬的(de)消息传来,张玉和犯了难——唯一的亲人走了,他不可能(kěnéng)不回来送葬;可敌人的炮楼就在不远处,不仅自己(zìjǐ)有危险,也怕连累了前来帮忙的乡亲们。
风萧萧兮,在乡亲们惊诧的目光(mùguāng)中,少年战士现身了。那一天,他披麻戴孝,躬身执幡,作为长孙在老太太的灵柩(língjiù)前摔盆致(pénzhì)礼。他扑通跪倒,给灵柩磕头,再给安葬老太太的乡亲们磕头致谢。
只是,没等灵柩(língjiù)下葬,少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(de)山野之中,留下一个义无反顾的背影……
时光荏苒(shíguāngrěnrǎn),烽烟已逝。
2021年,家人帮93岁的张玉和注册了自己(zìjǐ)(zìjǐ)的微信账号,昵称是“八路小张”。对于这个网名,老人很满意(mǎnyì)。他点开自己的微信头像,一个年轻的卡通八路军战士站得笔挺,敬着标准的军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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